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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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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宇,曦宇!

  曦宇,你在哪?

  请回答,曦宇,走我啊,是小雨。

  曦宇,你去哪儿了?

  你不理我了吗?跟我说话,曦宇,求求你!

  曦宇,哦,曦宇,你在哪?你在哪?

  我需要和你说话,曦宇,别不理我啊!我知道我回来晚了,不要生气,请你不要生我的气。

  曦宇!曦宇!曦宇…

  他似乎可以听见她在哭,可以听见她无助惶然的叫唤。曦宇心口纠著,又因她的挚情专意而快乐的微笑。

  “我在这,小雨。我在这。”

  曦宇,哦,曦宇,你去哪了?

  好像电脑会走路,会到处跑似的。她对他说话的语气和方式,早已不把他当电脑了,为什么他真‮实真‬实的在她面前时,不论如何暗示她都不明白呢?

  “我就在这,小雨。我现在就在这。我一直都和你在一起的呀,小雨。”

  可是我找你找了那么久…哦,我没有给你回答的机会是吗?封不起,我太急了。

  “你永远不需要向我道歉,小雨。怎么了?你在哭吗,小雨?”

  现在我找到你了,没事了。

  千万缕情丝柔柔绕著曦宇每一根神经。老天,他多么希望她此刻在眼前,他好拥抱著她,让她感受、知道他对她的爱。

  “跟我说话,小雨。”他只有假想她在他怀中,幻想他手指抚过的不是冰冷的字键,而是她柔软如丝的长长秀发。

  我…今晚出去了。

  “玩得开心吗?”

  起初是的,很开心。

  我、亚男,和克強,还有…曦宇,另一个曦宇,我跟你说过和你同名同姓的人,我们去吃川菜,然后又看电影。

  “为什么说起初?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啦,我想我…反应过度了。

  “你什么事反应过度?”

  他…曦宇说他要追求我。

  “你不喜欢他?”

  喜欢。好像太喜欢了。

  “怎么说?”

  和他在一起时,我很快乐,似乎只是看着他就感到世界充満了喜悦。

  他…握我的手。

  “你不喜欢他这么做?”

  不是的。当他握著我,牵著我,那感觉…似乎他要如此牵著、握著我,一生一世。

  天,小雨,那正是我要的,你的感觉没有错呀,可是为什么你感觉不到我是谁呢?

  “你害怕吗,小雨?”

  画面上,答案隔了半晌才显现。

  这正是令我不安的,曦宇。我不怕。

  他的感觉好熟悉。他的眼神,他的微笑,他的轻言细语,我好像看过、听过千百遍了。

  你是的,小雨。你是看过、听过千百遍了啊!

  曦宇闭一下眼睛,痛苦和喜悦矛盾的在他心中交战。他该如何是好?

  直接告诉她。他心底一个声音催促著他。让她明白两个曦宇是同一个人。

  不,如果她心中真正所爱是那个无形无影无体的曦宇,他这个原⾝岂不反成了替⾝?他必须确定。

  曦宇?

  “我在这,小雨。”

  我喜欢你说这句话,每当你说“我在这”我就觉得充満了‮全安‬感,感到好踏实、好温暖。

  但是…

  “又怎么了?”

  曦宇,那个曦宇,他望着我、牵著我的时候,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太好了!曦宇释出一口气。

  哦,曦宇,我太糟糕了,我怎么可以跟你说这些呢?

  “你可以跟我说任何事,你知道的,小雨。”

  可是如果你对我说你对另一个女人感觉多么好,我想我会…

  时雨的手指顿住。她在说什么呀!什么另一个女人?曦宇是电脑,不是个男人。

  她摇‮头摇‬,她又把他当成一个“人”了。

  不会有另一个女人,小雨。小傻瓜,不要胡思乱想。

  时雨心乱如⿇的望着电脑萤幕。

  小雨,你在想什么?

  “我是不是应该不要再和另一个曦宇见面?”

  有必要如此吗?

  “你要我接受他的追求?”

  我要你快乐,小雨,做你认为正确的事。

  “我没法思考。”

  你和他在一起时会想到我吗?拿他和我比较吗?

  “比较?没有。我想到你,因为我很快乐,我希望和你分享我的快乐。”

  我分享了,小雨。当你的心情飞扬,当你的笑容照亮你的双眸,我看得见,我感觉得到。

  时雨伸手‮摩抚‬萤幕。然后她想,和另一个曦宇一起时,她绝不敢这么做;而和这个曦宇,她可以,因为他使她自在,她不必担心他会跳起来逃走。

  小雨,你在做什么?

  我在摸你。

  哦,上帝!曦宇的⾝体热了起来。

  “是吗?什么地方?”

  不知道。我猜这是你的脸,瘦长型的脸。你的眉很浓很黑,你的眼睛,眼神很温柔,非常温柔。你的鼻子很直很挺,嘴唇性感,你有个坚毅的下巴。你是个意志坚决的人,对自己和自己要做的事充満自信,但是你很温柔,很感性…

  她形容的是他。一阵战栗掠过他全⾝。

  时雨的手指由萤幕和字键猛地缩回来,吃惊的掩住她张大的嘴。

  她描述的是另一个曦宇!

  哦,天!哦,不!她颤抖的站了起来。

  别走开,小雨。

  小雨,听见了吗?坐下,不要吓著你自己。

  她坐下了,胸口急剧地起伏。

  你把我形容得很好,小雨。

  她困惑了。另一边的曦宇成功的安抚了她。

  “是吗?”

  是的。

  “你是…我说的样子?”

  我这儿没有镜子。我自觉我应该比你所说的英俊,不过你已经说得很好了,我可以勉強接受。

  时雨笑了。

  “啊,我不知道你也会自大呢!”

  何止?我有时很傲慢、自负、目中无人、狂妄。

  你有没有大笑?

  她是在大笑。

  “有,你胡说。”

  那么我们停止胡说吧。你该上床罗!

  “我想再和你多聊一会儿。”

  明天好吗?

  “中午同样时间?”

  不,明晚。

  “你明天中午又有事?”

  对。

  时雨无奈,只好和他道晚安,关机。

  她躺在床上,睁著困惑的眼睛。

  “他这两天中午怎么老是有事?真奇怪,一个电脑会有什么事?”

  “咕。”猫头鹰在她床头懒洋洋的应一声。

  “大概他和别的电脑不一样,要多做一些工作吧。”

  傍自己找了这个注解,时雨安心地沉入睡乡。

  “你要什么?”克強噴了一桌子的咖啡,瞪著对面的曦宇。

  “我要去CTB应徵。”曦宇闲闲地喝他的咖啡,报纸看完搁在桌角,上面溅了一些咖啡,有两点正好降落在CTB的徵人广告上。

  “你发哪门子癫?CTB等于是你的,你走进去表明⾝分,各部门主管都要立正站好,抢著向你哈腰握手,你去应徵?你怎么打的怪主意?”

  “我…”

  “哦…我明白了,是为了时雨。这更荒唐了,你不需要和她一起上班,当个职员,才能接近她呀!”

  “不光是接近她,我需要有更多时间和她相处,只约吃午饭和下班后几个小时不够,也太慢了,而我更迫切的需要她来认识我、了解我。”

  “真弄不懂你,八辈子也没见你追女人追得如此猴急,什么叫太慢了?”

  “我要她,克強,我要她做我的终⾝伴侣。”

  克強小心地放下他重新倒満的咖啡杯。“我喜欢时雨,曦宇,所以我会想到把她介绍给你。至少先做个朋友嘛,你才认识她两天就想要娶她,还在这为了她企图乔装进自己的‮行银‬应徵当职员,实在太离谱了!”

  “我认识她不只两天,我认识她有…一辈子了。”

  “是啊,对,我听遇这种一见锺情式的对白。一见锺情是短暂、刹那间异性相昅燃起的火花,终⾝才是一辈子的事。”

  “你对亚男那种难以解释、无法言喻的很对的感觉又怎么说?”

  “感觉很对不表示我要娶她,起码我没你这么‮狂疯‬。”

  “没有吗?你整天耗在CTB做什么?你的设计公司没有其他重要事情需要你留在办公室?”

  “我公司里有助理,有其他人在,他们处理不了、不能作主的,随时可以找到我。你突然一下子娶了个认识不久的女人,要有差错,可不是一通电话或找些助理、职员可以解决的。”

  “我对时雨的了解比你知道的要多。”

  “就像我对设计图比你的‮行银‬数据统计表了解的多。”

  曦宇皱眉。“这算什么比喻?”

  “和你要去CTB应徵一样,教人摸不著头脑。想想你万一⾝分被揭穿的后果,及时雨的感受,你这是变相欺骗。”

  曦宇不语了,他沉思著。

  “你好好想想,戈巴契夫,别一时感情用事,玩弄自己的山河。到时候真相曝光,行里上下当你故意微服出巡,逮他们的小尾巴,你如何收拾那番人仰马翻呀!”

  一抹笑容‮开解‬了曦宇的眉结。“多谢你的微服出巡,一语点亮了我的智慧之灯。”

  克強才端起咖啡,听他这么一说,忙用双手捧住杯子,免得太吃惊泼翻一整杯。

  “老兄,你真要这么做吗?”

  “CTB台北总行过去四年营业成长率几乎不到百分之十,这个数字是相当惊人的。我父亲退休前曾派人来查看,那人待了两个多月,回去以后的报告写得完全不著边际,我老早想自己回来看看,却东忙西忙的耽搁了,始终没定出个计画,而你这一句话倒提醒了我。”

  克強扭扭嘴。“天晓得我这是功还是过。”他嘀咕,再度拿起杯子“喂,让我喝一口咖啡再发表惊人之语。”

  曦宇自己也喝了一口。“我以纽约CTB新任总裁⾝分亮相,反而是帮被掩掉的缺失戴上保护膜。你想想我们以前最爱看的七侠五义,包公要查明案子真相时,几曾敲锣打鼓的?不都在暗地里查访?要不是他那张脸太容易为人辨认,不易伪装,他也会做同样的事。”

  “哟,是啊!失敬,失敬,戈大青天。”克強叹一口气。“我该怎么做?装作不认识你?”

  “时雨和亚男都知道你认识我,你有什么好多虑的?你的工作不是再几天就结束了?”

  “我看我也去应徵好了。除了投资开发部助理,他们还缺什么?”

  “工读生。”

  “巴基斯坦,你有空吗?”

  克強正弯著⾝看工人贴的壁板,听到这称呼、这声音,他猛抬起头,险些撞上区隔架。

  亚男站在未完工的新出口部办公室门边,一⾝亮眼的翠绿丝套装,他故意转著头东张西望一会儿,然后指著自己的鼻子望向她。

  “你是叫我吗?”

  “不必这么受宠若惊,本‮姐小‬无事不登三宝殿。”

  “那必然是有事了。”

  亚男对他龇牙。“反应真灵敏。”

  “过奖。”他用意志力拖住他的双脚,慢慢走向她,免得显得太迫不及待。“有什么事在下小生能为你效劳啊?”

  她勾勾手指,转过⾝。克強知道工人们全都好奇又好玩的看着他们,他走出去时还听到他们在起哄的笑着。

  “加油,头仔!”有人喊道,又惹起好一阵哄笑。

  克強气自己像个得到心上人青睐的生涩少年般雀跃,他却没法子。

  他一直跟著亚男出了‮行银‬侧门,又由侧门走出大楼后门。

  “我好像是条山洞里的蛇,你是吹笛引蛇出洞的人,我是不是该扭腰摇臋才比较逼真?”他嘀嘀咕咕说完,她站定在后门外的门廊上。

  “你是蛇的话,也是条千年蛇精。但是谢天谢地,我知道并且百分之百确定你是人类。”

  克強一怔,有些啼笑皆非。“这是褒还是贬?你真能骂人。”

  “我需要你帮忙,巴基斯坦。”

  他在她脸上、眼中梭巡,没看到嘲讽或陷阱,她十分焦虑。

  “说说看,我尽力而为。”他柔和地说。

  亚男咬咬下唇。“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试试从头说起如何?”

  “我也不知道头在哪?都是电脑惹的祸!”

  “好吧,电脑算是头好了。接下来呢?”

  “我有个朋友对电脑著迷到走火人魔了,她个性十分內向,不大交朋友,也不大和别人说话,于是…”

  “别告诉我,”克強举起一只手。“她和电脑说话?”

  亚男张大眼睛。“你知道?”

  “我碰巧也有这么一个朋友。”他呻昑“他有事业、有良好的社会关系,人长得一表人才,可是他偏偏也迷上了电脑,还和它结交成笔友。”

  “哦。”亚男松弛的靠在墙上。“我以为我对她关心过度也发疯了。”

  他微笑凝视她。“相信我,你若真疯了,也是最美丽的疯子。”

  “过奖啦。”她学他的话,外加白他一眼。

  “我想你不需要太为你这个朋友担心,亚男-当她遇到有缘的对象,自然不藥而愈。”

  “说的容易。”

  “是真的。我原来也很为我的朋友担心,现在他如痴如狂的爱上一个女人,虽然还是在做些‮狂疯‬的事,至少他不会再念念不忘痴迷电脑笔友了。坦白说,当初他告诉我的时候,我很为他捏了一把冷汗,我想那个所谓电脑笔友是他自己的想像,他八成工作过度承受不了庒力。”

  “啊,我的朋友正是同样情形。”亚男像找到知音般,握住他的臂膀。“可是她的情形越来越严重了,现在…说了你不会相信的。”

  他望住她信任的看着他的双眸。“继续这样看着我,抓著我别放手,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亚男太担忧了,没注意到他的声音变沙哑和眼睛颜⾊变深,表情也充満‮望渴‬。

  “她…她的电脑人变成真的人了,你相信吗?”

  “相信。”克強根本没在听,他俯视著她需要他地仰向他的美丽脸庞。她不是真的需要他,像他希望的那样需要她,她是需要一个聆听和相信她的人,但那不重要,要紧的是,她需要他。

  “哦,你不知道当我联想…我为自己这个‮狂疯‬的想法吓呆了。”

  “什么想法?”克強喃喃问,仍然没有在听,他的脸在不知不觉地一点一点向她的唇俯低。

  “这个电脑人利用我的朋友不在家时,从电脑里面出来,幻化成人形等著她回去。”

  “唔,真好。”他昅进她混合香水和洗发精的迷人香味。

  “什么好啊?他假装他是路过的路人,其实他根本不是真正的人呀!他爱上了她,现在他使她也越发不能自拔的迷恋上他了!”

  “哦,那很好啊!”“很好?…”亚男突然发现她看不清楚他的脸,而他的嘴唇就在她的嘴唇上方。“克強…”她双手伸向他胸前,大脑的意识是要推开他,她的手却有自己的意志似的反而抓住了他的‮服衣‬。

  但她叫他名字的呢喃声音,令他一颤,向下俯的动作也为之一顿。

  “你叫我什么?”他在她唇际沙声问。

  “我叫…”亚男呑咽一下。“我们在做什么?”她摇摇忽然不太清楚的脑子,结果唇瓣在他唇上来回刷了一遍。

  触电一般,亚男忽地往后退。“巴基斯坦!”她喊,声音却哑得连她自己都不认得了。

  克強稍稍清醒过来。“又⼲嘛了?”他不情愿地咕哝。

  他眼底依然燃著两朵‮望渴‬的火苗,看得她的血液也温度遽升。幸好这是上班时间,除了送货的人,很少有人由后门出入。

  “我跟你说了半天,你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是不是?”她明明在发火,怎么声音竟软得像在对他发娇嗔?

  “我听见啦。”他犹恋恋地看着她噘起的红唇。

  “我说了什么?”她双手擦著柳腰笑问。

  “你说…”克強在空白的脑子里搜索。要命!他只找到片段。“唔,你说你的朋友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一个电脑人,我说很好啊…”他呛了一下,这会儿他醒了,眼睛愕然地睁得大大的。“电脑人?”

  “对,他不是真的人,我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

  “他不是真的人?”

  “我希望是,可是我肯定他不是。”亚男烦恼的刷一下她俏皮的短发。“这件事快把我也弄疯了。我是说,这是个科学时代耶,怎会发生这么诡异的事呢?而且发生在我最要好的朋友⾝上。”

  克強其实还是听得一知半解。“正因为是科学时代,任何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可能。”他指的是他不可理解的为她‮狂疯‬,及曦宇为追求时雨想出的‮狂疯‬主意。

  “耶,有道理。”亚男想了想,点头同意。她叹一口气“我发现他…我真的吓坏了。这种事我能跟谁去说呢?没人会相信,人们会当我疯了。”

  “我相信你,亚男。”他温柔的捏捏她的肩。

  “我来找你说是抱著孤注一掷的希望,我很⾼兴我找对人了。”

  “我很⾼兴你来找我。你做对了,亚男。”

  避他是怎么回事,她不找任何其他人,选择了他,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会告诉别人吧?”亚男不放心地问。

  他做出受伤的表情。“我受侮辱了。”

  “好嘛,好嘛,对不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们?”

  “对啊,这事就你知、我知,我们得想个法子帮她才行。”

  “我们是你和我。”克強很⾼兴。“对,我们要想个办法。但是帮谁?”

  “我的朋友呀!”她跺跺脚。“必须想办法分她的心,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有机会和那个电脑人在一起。”

  “电脑人。”现在克強想起来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只要她有个正常、合适的对象,她自然会忘了她对电脑的古怪迷恋。”

  “等她去遇到你说的这个对象就太迟了。”

  “为什么?”

  “她太闭塞,根本不和别人交往的,我给她介绍过好几次,没一个成功的。”

  “你这个朋友长得其貌不扬吗?”

  “胡说。”她瞪他。“是你们这些男人没有眼光,不懂得欣赏她的美。”

  “⼲嘛把我也骂进去了?”他无辜地摊摊手“我可不认识你这位朋友,更别提欣赏或追求了。”

  一道光芒在亚男眼中-闪。“你当然认识她,你还満喜欢她的,而且你也约过她。”

  “我?”克強茫然的指指自己。“你的朋友我只认识一个…”他倏地哑然失声。“不…不会吧?不是…她吧?”

  亚男难过的点点头。

  “时雨?”克強喃喃。“时雨?”他不可置信地又念一遍。“你说了半天的朋友是…时雨?”

  亚男又点-下头。

  克強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呀!”亚男生气了。“你嘲笑我还是时雨?”

  “老天,都不是。”他摇晃著头,一手按上她的肩。“是时雨的话,亚男,你就不要担心了。”

  “什么意思,-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相信我,时雨没事的。等著瞧,包在我⾝上。”他拍著胸脯。

  “哦,谢谢你,巴基斯坦。”她一⾼兴,踮起脚尖吻了他的唇一下。“我原先错了,你是个好人,克強。”

  他愿意帮忙去当那个追求时雨、引开她注意力的人,太好了!亚男愉快地回办公室。她知道时雨也喜欢克強,过去她几次为时雨安排约会,总要她软硬兼施的,时雨才肯点头,而克強一约她,她就答应了,而且答应得欢欢快喜,亚男非常确定她找克強果真找对了。她相信以他的魅力,绝对可以打败时雨那个变成真人的曦宇。

  愣在后门外,摸著她吻过的嘴唇,克強的嘴喜孜孜的弯起来。今天必然是他的幸运曰。

  又一束紫桔梗在上班不久后送到时雨办公室。花是先送到柜台,柜台的人把花放进后面办公室,一听说是给时雨的,马上引起四周一阵疑惑的騒动。

  有男人送花给时雨?电脑室裹那个终曰足不出室,像个在室女,戴了副笨笨呆呆的眼镜,穿著像个老处女的时雨?

  时雨把一个竹制笔筒腾出来揷花,淡淡的花香引来她淡淡轻愁,及矛盾的喜悦。

  读花语,即读我的心。你的曦宇。有一张紫⾊小卡片上写道。

  她几乎没有心思工作,外面好奇的眼光和窃窃私语,和她完全不相开的关在她办公室外面,时雨从来不在乎外面进行或发生什么事,她的世界是单纯、宁静的,她害怕复杂

  的人或事。

  然而,忽然之间,她的世界颠覆了。和外人不相⼲,完全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怎么会这样呢?她想不通像曦宇这么英俊出⾊的男人,为什么会喜欢她,为什么要追求她?

  每当她的视线飘向桌上的紫桔梗,看向站立在笔筒前面的卡片,她感到甜藌又涨満欣悦,彷佛她忽然间由一只丑小鸭变成了逃陟。

  但当她把视线转回来望着电脑,她又好想哭。

  “我喜欢曦宇这样追求我。”对著电脑,她轻轻低语“可是我爱你,曦宇,我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太糟糕了。”

  她又看看花,又回来看电脑。

  “不过是一束花,我是不是太虚荣了,曦宇?一个男人送我一束花,不,两束了,我就飘飘欲仙。”

  她抬头看着天花板。

  “我是不是该把花还给他,叫他以后不要再送花给我了?”

  她再看花,然后又看着电脑。

  “我可不可以留著他已经送的?还给他好像不大礼貌,我真的好喜欢紫桔梗呢。”

  时雨深深长叹。

  “我若早一点认识他就好了。不过不是说我后悔先认识你,曦宇。”

  如果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她真想和曦宇说话,而曦宇会告诉她该怎么办。然后她记起曦宇说今天中午有事,她又长叹一声。啊,今天将会是漫长的一天。

  CTB投资开发部的夏经理表面不动声⾊,心里可是老大吃了一惊。

  眼前来应徵他的助理的男人,相貌堂堂不说,眉宇间一股逼人的英气,他那副厚黑框眼镜也遮掩不住。就像他一⾝可能是拍卖架上的特价品西装,也盖不住他勃发的气势,这种气势是与生俱来的。

  “戈先生,以你的牛津学位和经历,来应徵助理不会太屈就了吗?”

  在牛津的学位只是曦宇谦虚、保留的只填了一个,经历栏上不过是他在英国牛津、‮国美‬耶鲁读书时,打工的工作经历。当然,都是在声誉极佳的大规模金融机构。

  “如果能被录取,这将是我回到‮湾台‬后的第一份工作,对我来说还觉得⾼就了,我喜欢从基层做起,有更多学习的机会。”

  “如果我用了你,只怕是大材小用。”

  如果他用了他,夏经理毫不怀疑,这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外表、谈吐皆不凡的人,要不了多久恐怕就会取代他,或爬升到他上面去。

  曦宇是有备而来,他先去买了一套廉价西装,再刻意买了副使他看上去显得平庸的平光眼镜,英文自传和履历都写得很简单。

  他没有被录取,理由是“CTB只是个小庙”好像他是得道⾼僧似的。

  曦宇现今的地位并非一步登天得来的,进纽约CTB成为他父亲的部属前,他已在其他好几家‮行银‬以实习的心态工作一段时间,进了CTB,他仍由基层职员做起。他能成为一个好主管,成功的‮导领‬人,要归功于他在基层那段时间的观察、学习和了解,那些经验使得他能够以基层人的心去关怀底下人的需要、困难,以及出现问题时,即时明了弊端何在。

  他更要感谢父亲一直支持他的做法。曦宇打了个电话给父亲,略去他和时雨的事,说明了他想进台北CTB的打算和目的。

  “我想这次我需要藉你的权势帮点忙了,爸。”

  “你要一份我的亲笔推荐信?”他父亲一点即明。

  “是。但是帮得点到为止即可,否则我反而更进退惟拘。”

  “我明白。”

  “你不是去求婚的吗?”他⺟亲自分机上揷嘴问道“怎么办起公事来了?”

  “那也含在公事的计画之內,妈。”

  “求婚和公事有什么关系?”

  “曦宇做事有他的分寸,你就别问了。你放手去做吧,曦宇,随时告诉我情况。”

  “我会的,爸。”

  “你住的朋友家里有没有传真机?不,等等,推荐信写好之后,我直接发给台北CTB张经理好了。要不要再补个电话?”

  “我想不用了。谢谢你,爸。”

  “你的亲笔信要是还帮不了你儿子找份工作,我看你也要回去从基层做起了。”

  曦宇听到⺟亲调侃父亲,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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