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辟琪琪心烦意的在上翻来覆去，她痛恨自己这么没志气，都已下定决心要断了与狄志伟情感上的任何牵扯，可是她脑子都是他的身影。

　　“砰！”一个怪异的声响让她从上弹跳起来，她仔细聆听，却没再听到任何声音。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她的母亲今天似乎很早就入睡了，而且睡得很，就连她回家时敲她的房门也没有回应。

　　算了，还是睡觉吧！

　　眼前还有许多难关等著她去闯，她不该再为狄志伟而苦恼，就让他成为她生命中的过客吧！

　　她边想边合上眼睛，昏沉中，她好像闻到一股怪异的烧焦味。

　　但她告诉自己，八成又是自己的错觉…

　　***

　　惊慌的狄志伟驾车飞驰在通往宫琪琪家的公路上，他刚从电视的即时新闻看到一群纵火犯在宫琪琪家附近沿街放火烧车。

　　火舌不但将附近停泊的车辆噬，也蔓延到附近的住家，而宫琪琪的家也在其中。

　　当他的车开近她居住的转角时，他的心更加慌乱了。

　　浓浓的黑烟已经笼罩大部分的天空。

　　他希望这只是那些车子被烧毁冒出的烟，但是他的心紧紧被恐惧攫住，一想到官琪琪正身陷火海，命在旦夕，他几乎停止心跳。

　　狄志伟从十岁以来就再也没祈祷过，但他现在开始疯狂祈祷，希望官琪琪和她的母亲平安无事。

　　他的车子被拦下，警察告诉他屋内有人身陷火海，而警察指的那幢屋子正是官琪琪的家。

　　他快速地冲过警戒线，却被警察阻止。

　　“先生，现在屋子正陷入大火中，除了消防人员，其他人都不可以进入。”

　　“我不是其他人，我未来的子和她的母亲就住在那幢屋子里，她们都被救出来了吗？”

　　他的子…天哪，他的琪琪，他不能失去她！

　　“屋内的人尚未逃出来，你可以告诉我们里头正确的人数吗？”警察的话朝狄志伟的口重重一击。

　　“两个，就只有两个。”他发现自己的心在颤抖。“我要亲自进去救她。』

　　“不行！我们会派人进火场救人，你不可以进去。”警察一边用对讲机请消防人员进入屋内救人，一边招来其他警察将狄志伟紧紧拉住。

　　“不，你们不能阻止我，我要进去，琪琪…琪琪…”他扯著喉咙叫唤著她的名字。

　　如果他今晚强留住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但不管他如何挣扎、反抗，警察就是不肯让他进屋。

　　“琪琪，天哪，你千万不能出事…”狄志伟终于明白他对她的爱。

　　“狄总裁！”汪月惊慌失措的跑到他身边，叶全尾随在后。

　　“喔，伯母，你没事太好了。琪琪呢？她没事对不对？”

　　“琪琪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汪月见到他摇头，这时也慌了，眼泪扑簌簌的下“喔，天哪，都怪我，如果我没有去找阿全，琪琪也不会一个人在家，我的琪琪，我的宝贝啊…”“月，别担心，琪琪不会有事的。”叶全拥著她轻声安慰。

　　狄志伟的心跌到谷底，他的琪琪还没离危险！

　　他再也不脑控制自己，用力的反抗警察的阻拦，冲向已被火舌噬的屋子。

　　这时消防人员从里面抱著已陷入昏沉的官琪琪冲出火海。

　　“琪琪…”

　　狄志伟看着躺在担架上一动也不动的官琪琪，头一次感到死亡的恐惧…

　　***

　　经过抢救，官琪琪终于清醒过来。

　　不幸中的大幸，她没有任何烧伤，除了轻微呛伤外。

　　“妈咪！”她睁开双眼就急著寻找母亲，她记得自己在发现屋子著火后，快速地想叫醒母亲，可是任由她叫破喉咙，敲打房门，都没有回应，她连忙找东西想撞开房门，不料却被浓烟呛昏了过去。

　　“宝贝，我在这里，我没事。”汪月心愧疚的握著女儿的手。

　　“妈咪！”官琪琪松了一大口气，却因肺部受到呛伤，而不住的咳嗽。

　　“琪琪，快戴上氧气罩。”狄志伟忧心忡仲的取饼一旁的氧气罩为她罩上，才让她止住咳嗽。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待稳住呼吸，她才取下氧气罩问。

　　“志伟很担心你，他不顾自己的危险想冲进火场去救你呢！”汪月已从狄志伟关心的程度看出他是真心爱女儿的，她心中的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

　　辟琪琪看着他，倏地心中一惊。

　　“房子呢？有没有烧毁？”

　　“琪琪，那只不过是一幢屋子…”

　　“伯母，让我跟琪琪说好吗？”狄志伟可以看出失去屋子，官琪琪比汪月还难过。

　　“好，我先到外头。”汪月决定让狄志伟来告诉她实情。

　　“房子被烧毁了对不对？”官琪琪揪心地问。

　　“你平安就好，房子没了不必在乎。”他安慰著她。

　　“你可以不在乎，那不是你的家。”她激动的对他大叫“但对我而言，它是很重要的，它是我和我妈咪的家，如果失去了它，我跟妈咪就没有家了。”

　　“谁说你们没有家，以后你们会有各自的家，你跟我的家，和你妈咪跟叶全的家。”

　　“你说什么？”

　　不等她回过神，他一把紧紧抱住她，他极需要真真实实的将她抱在怀里，安抚他那颗慌乱的心。

　　“我以为我会失去你，我好害怕…”

　　他是在担心她吗？

　　辟琪琪听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生平第一次强烈地感受到他的呵护和关心。

　　此时的她居然有了想一辈子被他拥在怀里的想法。

　　但下一秒，她又用力地把他推开。

　　“你开心了吧？你满意了吧？屋子毁了，我无力偿还银行的贷款，看来我真要当你的情妇，一辈子用我的身体来偿还债了！”

　　狄志伟叹口气，要不是他舍不得动她一下，他真想打她一下小，让她明白他有多么爱她。

　　“是呀，这次你没拒绝的余地了。”他故意坏坏的说。

　　“你…你好可恶！呜…”她不为自己未来悲惨的命运放声痛哭。

　　“琪琪，听我说…”狄志伟懊恼的想向她解释，不料她却越哭越伤心。

　　守在病房外的汪月和叶全听见哭声，连忙赶进来。

　　“琪琪，你怎么哭了？出了什么事了？”汪月安抚著女儿“别哭，我的宝贝，你不用担心未来的生活，阿全已经答应我会好好的照顾我们母女俩。”

　　闻言，官琪琪震惊地忘了哭泣，瞪大眼看着母亲羞答答地与叶叔四目传情。

　　汪月自知无法再对女儿继续隐瞒下去，只好以眼神请叶全向女儿坦白招认他们的恋情。

　　“琪琪，我和你母亲彼此相爱。”叶全简单而直接地说。

　　狄志伟喜欢他的坦率，更为汪月可以找到另一个天而开心。

　　“相爱？”官琪琪怔了怔，重复了一遍。

　　“是的，琪琪，”汪月羞赧地看着女儿“就像你和志伟，我跟阿全准备结婚，我很抱歉，昨晚阿全向我求婚，我也答应了，婚礼很快就举行，像我们这种年龄，已经没有时间可以等待。”

　　“但…但房子？”

　　汪月看上去若有所失，但还是很理智的回答她。“我很难过，也明白你的心情，更了解你为了保住它吃了多少苦。”

　　狄志伟可以感觉到，官琪琪每个孔中都充了失望和沮丧，他更深知她可以完全不考虑自己，就为她母亲保住这幢房子。

　　“琪琪，你别担心，房子有保险，当志伟在同意给我们贷款之前就确认过了。”汪月充愧疚的看着女儿“昨晚如果我没跟阿全在一起，也不会让你独自深陷在火场中，对不起。”

　　“我也对不起你，琪琪。”叶全也跟著道歉。“但请你相信，我是真心爱你母亲，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给你母亲最大的幸福”

　　辟琪琪从叶全真诚的眼中看到他对她母亲的爱，她虽然吃惊，但替母亲可以找到一个好归宿而高兴。

　　“叶叔，我把妈咪交给您了，希望您可以好好爱她。”她将母亲的手到叶全的手中。

　　“琪琪，你不反对？”汪月喜极而泣“我还担心你不会答应我和阿全在一起。”

　　“妈眯，好好的享受你与叶叔未来的生活，不必担心我…”

　　“我当然不担心你，”汪月打断她的话，笑的牵起她的手交给狄志伟“志伟在你昏时向我保证过，他会给你幸福的。”

　　“不！我跟他…”

　　“伯母，我想跟琪琪单独说几句话。”狄志伟严肃地请求。

　　“好，你们小俩口慢慢说，我和阿全先回去休息了。”汪月喜孜孜的跟叶全走出去，全然没注意到女儿难看的脸色。

　　这就是她的天才母亲，永远只看到好的一面，官琪琪重重叹了口气。

　　“你可以走了，房子有保险公司可以理赔，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冷冷的睨著狄志伟，刚才竟说要她当一辈子情妇，太可恶了！

　　“我们一定要这么俗气，除了金钱外，我们难道没有其他可以谈的吗？”他微笑看着她，和怒气腾腾的官琪琪形成对比。

　　“你想说什么？”

　　“爱情。”

　　“爱…情？你？”她冷嗤一声“我无法把这两个字与你联想在一起。”

　　“你这么说很伤我的心。”他轻叹“我爱你，你照亮我黯淡无光的生命；我爱你，你让我的生活充了意义；我爱你，你让我懂得什么叫真爱。”

　　爆琪琪瞪大双眼，泪珠不听话的在眼眶中打转。

　　“你是真心的吗？你不是在玩我的感情？”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我是真心的！我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让你相信我？让我用一辈子来向你证明好不好？”

　　“一辈子！”泪水终于滑下她的脸颊，但这次是因为喜悦。

　　“如果一辈子不够，我可以用下辈子、下下辈、下下下辈子，直到你相信我为止。”

　　“不再把我当成放的女子？”她仍有些担忧，心中的误解未除。

　　“你不是，你是我心中最纯洁的天使。”

　　他覆住她娇柔的红，把所有的信任及情爱全倾注在这一吻中。

　　“志伟…但是那些骨董和名画都烧毁了，你会不会要我赔偿，所以才说这些甜言语来骗我上当？”

　　“你真该打股，说到底你是不相信我罗？”他又亲了下她的。

　　“那…你惩罚我好了。”她羞赧地将身子偎向他。

　　“这是你说的喔！”他眸光深邃地盯著她看，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

　　经由狄志伟的叙述，官琪琪才知道他有一段悲惨的童年，而他曾经说过他前毁了他的梦想，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原来他的生母是一个毒的十几岁女孩，父亲也不知道是谁，他在孤儿院长大，所以他一直很没安全感，更渴望有个温暖的家庭。

　　他从高中开始学会炒股票，再从其中得到的利益转投资上地、房产、外汇，他在十年中赚了近五亿台币，由于政府开放新银行成立，他才开始投资开银行。

　　他很努力赚钱，只希望给子和未来的孩子更好的生活环境，他不愿自己的孩子过以往他过的苦日子，但他的子却选择背叛他，才使他对女人不再有信心。

　　可是宫琪琪不但让他重擭信心也让他懂得什么叫真爱。

　　所以他决定给她一个惊喜。

　　狄志伟说要给她一个惊喜，令官琪琪好奇到了极点。

　　“你到底要给我什么惊喜？这么神秘兮兮的。”她照他的吩咐紧闭双眼，任他牵著走。

　　“当我数到五，才可以睁开双眼喔！”他微笑着说，领著她走到他的书房。

　　“到底要多久嘛？”她很没耐。

　　“好，现在我要数了，一、二、三、四、五，睁开眼睛吧！”他说，看着她睁大了双眼，眼里闪现高兴的光彩。

　　“天哪，是外婆的骨董和名画！”她不喊出了声“这是怎么回事？它们不是被烧毁了吗？”

　　她在书房里快速转了一圈，喜极而泣。

　　“被烧毁的全部是膺品，你父亲早把真品卖了。”一语道破了她的思。

　　“什么！”她不敢相信“那你当时还愿意买？”

　　“这也证明了我早就爱上了你。”

　　“喔，老天，我爸爸怎么这么过分？这全是外婆留给我妈咪的…”

　　“现在是你的了！”他打趣的说：“但你若不跟我结婚，就不能还你。”

　　她抬起头，皱著眉头，眼中闪著调皮的眼神看着他。

　　“我刚才听到有人想向我求婚。”她噘著红“这算贿赂还是你想跟我谈条件？”

　　“我敢吗？”

　　她看着他，伸出手搂著他的，抱紧他。

　　“如果你能像昨晚那样说爱我的话，我就一辈子属于你了。”

　　“这算是同意还是谈条件？”

　　“都不是，这是承诺。”她抬起手抚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和，心中漾了爱和幸福。

　　“那我绝对相信，”他双臂一拢，将她抱起来“现在就可以向你证明，你这辈子将属于我的。”

　　“可是妈咪和叶叔还在等我们去吃午餐…”

　　“他们会明白我们为什么迟到的。”他向她眨眨眼，将她抱到阳台上。“这儿风光明媚，又绝对隐密，你觉得如何？”

　　“你永远是这样疯狂？”

　　“不，我只为你疯狂！”

　　***

　　七天后…

　　狄志伟让官琪琪成了他的子，他利用所有的关系，在很短的时间内安排好一切，无论谁问他为何如此仓卒，他就以她怀孕作为理由。

　　他没有说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一个漂亮的女儿…在八个月又三个星期之后降临了，就在他们刚搬进重建的房子的时候。

　　为了让官琪琪开心，他费尽心思，在原址请人建造了一幢一模一样的房子。

　　这个家总是充欢笑，屋子里雕刻精美的红桃木的楼梯扶手，孩子们经常把它当作溜滑梯，从上面滑下来。

　　狄志伟和官琪琪结婚三年，生了三个孩子，一女两男，其中两个男孩还是双胞胎。

　　他们都喜欢他们的外婆，因为汪月从来不管他们胡闹，这点和他们的妈妈大相迳庭。

　　辟琪琪总是对孩子们要求严格，当狄志伟告诉女儿和儿子们，他们的妈妈以前经常逃课到饭店开房间看A片时，他们从来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