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悲哀
“玉帝这口怨气不好出啊。他的小儿子因为你才不惜入轮回盘和金童一起受七世的分⾝离魂之苦，现在已经和金童成为一体，玉帝一时无法接受，所以才有了神位，即是应劫也是借机报复…不过，你别怕…”
“我不怕…”有你在，我就不怕。
摸抚着纳兰的眉眼，没想到看似若进若离的纳兰却为她做了这么多，即使真有万劫不复的那一天她也不怕，只因为有你，活这一回也值了。
“玲珑…”纳兰深深地注视着她“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见纳兰从没有过的认真，玲珑的目光也逐渐从痴迷转为肃然。
纳兰沉默了一会缓缓道。
“假如有一天金童来找你，你会跟他走吗？”
玲珑愣了下。
“我不明白。”
纳兰叹了口气。
“我虽然在不死藥上加上了忘情水，可是金童吃了未必能将你彻底忘掉。”
玲珑想起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金童聚合得的人。
“他…”
“他叫玉阳子，也就是玉帝的小儿子。”纳兰口气一顿道“毕竟是因为你才与金童入了轮回盘，何况没有他金童玉女的天咒是不会解除的。”
玲珑明白了，金童历经七世，每一世都有不同的记忆，而这一世又是十七个立独经历的人，所有记忆混合一起集合在一个人的⾝上，就算是玉帝的儿子也会受不了吧？纳兰叫他忘掉过去是做了件好事。可有的东西却忘不掉，纳兰是在担心这个吗？
“我不会。”玲珑说的斩钉截铁。
纳兰微微有些动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如果有一天他想起了你，他的心口就会痛…”
玲珑笑了。
“你怎么了，他是玉帝的儿子，如今已经回天上了，我们怎么会再见面呢？”
纳兰愣了愣，笑了。
“这个我倒忘了。”暗里却叹了口气，但愿他们永远都没有见面的那一天。
天咒解除了，自由了，就算前方有再多的劫难也不怕，因为有了纳兰。纳兰在⾝边让玲珑感到了安心，曾经两人之间的不快烟消云散，玲珑感到自己整个人像重生了一般。
这里是一个山谷，四面有⾼⾼的圆形山峰围绕着，他们就像在一个井底下。
玲珑搀扶着纳兰来到河边，给纳兰洗了脸，用手梳理好头发，当开解纳兰上衣，看到那层层叠叠的伤痕，想象着纳兰绑缚斩妖台的情景，心一阵阵菗痛。
“玲珑…”纳兰伸手拦住了她“我自己来吧。”
玲珑怔了一下。
“你。…。。”
“毕竟男女有别。”纳兰口中竟然蹦出了这么一句。
玲珑忍不住扑哧笑了。
“你也知道男女有别呀？你忘了，你是狐狸的时候我还照顾过你呢，那个时侯你怎么不在乎男女有别？”
纳兰有些扭捏。
“那不一样。”
玲珑笑着也不勉強，转过⾝去，背对着他，听着水声，想着纳兰⾝上的伤痕，难受得窒闷，随口道。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完全是没话找话，为了缓解內心的窒闷。
“灭了雪鹰部落和佣兵之王。”纳兰淡淡地道。
“一定要这么做吗？”
纳兰叹了口气。
“不是一定要这么做，是由不得你。即使你不去灭他们，他们也会来灭你。”
半天玲珑也没说话，忽地呵呵笑了。
“你笑什么？”
“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玲珑想到了藥王。
当年就是跟藥王一起在离开饕餮国途经边境的客店的时候，听百灵鸟论天下強者，第一是佣兵之王，第二位是雪鹰部落的大首领，第三是纳兰，如今藥王…不在了，心一阵泛痛，再也见不到藥王了。神思飘忽了一会赶紧收回。
“我想起百灵鸟论天下強者时把你排在了第三位。”
玲珑没有说藥王。
纳兰笑了笑接口道。
“你是在饕餮国边境的客店听到的吧…”
说到这纳兰停住了，整个气氛随之一窒，那个时侯玲珑不是跟他在一起吗？
玲珑想到了纳兰所想的，有些不安，记得纳兰与藥王火冰不容，终于忍不住回过⾝道。
“纳兰，我只是…”
纳兰回过头来，微微一笑，伸出胳膊握住玲珑的手。
“我知道，藥王对你很好。他等了你七世…说起来，为了一个飘渺的希望他能等你七世，我是很佩服的，至少我做不到。”
玲珑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他比我要对你好得多，他不在乎能不能拥有你，而我在乎！”
玲珑神情有些僵硬。
纳兰手一紧。
“玲珑，你知道我修行了多少年吗？”
玲珑愣愣地摇了头摇。
“那我告诉你，十万年。”
玲珑忍不住啊了一声。
“十万年！”
这个数字让她震惊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啊，十万年…”纳兰的目光第一次流露出寂寞的神情，越过玲珑望向天空。
“十万年来我除了修行再没有别的，尽管我懂得男女之情，明白阴阳之合，可我却没有。很悲哀，是吧？”纳兰收回目光看着玲珑。
玲珑呑咽了下口水，点点头。
“有点。”
纳兰微微笑了。
“这个秘密就连小強都不知道。我以为会这么过下去，没想到遇见了你。是你让我觉得自己活得有血有⾁，所以我要得到你…所以我不及藥王。”
玲珑感到脸有点发烧。
“而藥王最大的悲哀就是，即使当年玉女嫁给了他，他也得不到玉女的心。即使他和金童精魂混在一起得到了玉女的心却也未必能在一起。”
七世的转世轮回藥王固然坚守着他那份对玉女的爱，可玉女还是当初所爱的那个玉女吗？恐怕连藥王自己都不敢去想。
七世的转世轮回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在这第七世藥王并不是是因为玲珑是玉女而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玲珑，纳兰看得很清楚，这也是他最害怕的地方。
“…我从来都没有看过他那么开怀的笑过，唯独和你在一起。当他知道我在你⾝上种下情花的时候，他那种绝望连我都吃惊…藥王⾝上的精魂多半是玉阳子的精魂…你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