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直起裑坐好来

　　顾愔诚低头笑了笑“我觉得这个不是什么问题。”白薇咬了咬下，故作轻松地说道：“那你十八岁以后，会跟她在一起吗？”顾愔诚抬首凝眸，眼瞳之中有光芒一现，熠熠生辉。

　　“如果她愿意的话，现在我也可以和她在一起。”两人不知又说了些什么，声音渐渐放低。预备铃响起，上面传出了离开的脚步声。夏妍轻轻叹了一口气，再次抬脚向上走去，才走两步就停了下来。因为顾愔诚正倚在栏杆上，偏头看着她。

　　“你…”“你都听见了？”夏妍深了口气，准备绕过他上楼去，经过他的时候却被他拉住了手。“夏妍，我和她说的那个人是你。”“跟我没关系。”她试图甩开他的手，走过去。

　　顾愔诚的手开始施力，一手揽住她，身子一转，将她在栏杆上。栏杆的一侧正是学校的围墙，整面墙也爬了凌霄花，夏妍的身后就是织的绿叶橙花。

　　“你要做什么？”他低下头来，面孔越贴越近，高的鼻尖轻轻地蹭着她的鼻尖，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动。夏妍试图挣扎了两下，却被他得紧紧的，只能任由他动作，他长睫落下，黑亮幽沉的眼睛盯住了她红润的樱。

　　“我可以吻你吗？”他低声呢喃。“不可以。”她很快回道，他闻言轻轻抿了抿，半阖的长睫之中隐着的目光脆弱又离，他侧了侧首，用那种无辜破碎的声音，轻声说道：“可以吗？姐姐。”夏妍偏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没有再说话。

　　他果然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可以让她心软，下一刻，顾愔诚将她在布凌霄花的红砖墙壁，不由分说地低头吻了上来。这是个极度温柔的吻，没有舌相的深入。

　　他只是轻轻地摩擦着她的双，一下一下，又一下。夏妍情不自地闭上了眼，有清风吹拂而过，和他的嘴一样轻柔。

　　他伸出舌尖也并不深入，而是缓缓地了一下她的角，这一下带来的酥麻，让夏妍整个腿都软了。身子突然下滑。顾愔诚迅速伸手揽住了她的，在离开她双的时候，轻笑了一声。

　　耳边开始是藤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后来等这个吻结束，又变成了他们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夏妍甚至觉得，她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心跳声，一样的快速，一样的节奏，一样的默契。

　　“要上课了。”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夏妍睁眼的时候，还沉浸在某种后怕之中，他实在是胆子太大了，也不怕被人发现。顾愔诚无视她恼怒的眼神，帮她轻轻拍打了一遍后背，又向后退开来。

　　“夏老师，我先上去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夏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抬手轻轻地抚着双。为什么对于他，她永远都没有办法拒绝得那么彻底？

　　暑假很快到来，夏妍直接从学校去了隔壁的省会。每年暑期，嘉南的教师都会去本省师大封闭学习半个月，她没有和顾愔诚告别，但是她想他会知道。

　　他们唯一的联系，是自她离开那晚，他每晚会把做好的菜拍照发给她看。杭椒牛柳，可乐翅，

　　芒果虾仁卷，黄咖喱炒蟹，九层塔三杯，豆角烧茄子，舂木瓜，翡翠白菜卷…每一道都是她喜欢吃的，或者她可能会喜欢吃的。没有一句话，只有一接一的照片，她从不回话。

　　他从不间断，他以这样的形式，向她一直表达着。对她的思念。＊＊＊暑假开始的第一个月，顾愔诚开始叫周恺傍晚的时候回校打篮球，理由是马上高三，再不打就没得打了。天天见面，周恺免不了地问他“月底去海边的事情真的不考虑了？”

　　“不考虑了。”周恺拦在带着球的顾愔诚身前“白薇说的那个人…真的存在吗？”顾愔诚面色微动，做了个假动作，带球晃过他，跳投入篮。

　　篮球从篮筐正中进去，落到地面上，又跃起落下，嘭嘭作响，他回身看着那一排原本暗着的教师宿舍，其中有一间宿舍忽然亮起灯来，宛如暗夜海面中的一盏孤灯。

　　他的长睫一下扬起，目光沉沉。“当然存在。”周恺顿时来了兴趣，揽住他的肩膀，悄声问道：“那她是不是我们学校的？”顾愔诚抿了抿，没有再说话。

　　“顾愔诚。”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两人回头望去，高大的身形，利落的篮球服，微卷的短发，是二班的宋恒。

　　宋恒的位置是中锋，他是个大个子，身材结实，四肢壮，他手握着篮球，一指顶着旋转起来“来个一对一对抗，怎么样？”周恺抢先说道：“你才来，我们都要打完了。体力就不占优势。”

　　宋恒扬起下巴，斜瞥着顾愔诚，眼神轻蔑“难道你怕输？”顾愔诚按住蠢蠢动的周恺，淡淡地道：“就算我输了又怎样？篮球是集体运动，不是看一个人的表现。”

　　宋恒嗤笑了一声，目光“就说你敢不敢？”顾愔诚低了低头，似在思忖着什么，倏地扬首轻笑“那就来吧。”这是夏妍回到嘉南的第一天，她照例住在宿舍。

　　晚餐她叫了外卖，在等外卖到来的时候，她听到外面球场一阵喧闹声，她走到窗边望去，正见篮球场上围着一群人，里里外外绕了两层，也不像打球的样子，她摇了摇头，决定去卫生间再洗把脸去，等到外卖快吃完的时候。

　　她突然点开和顾愔诚的微信对话框，里面的消息还停留在昨天他给她发的那张照片，她看了看左上的时间，往常他都是这个点发来的，但今天却没有，她的目光停留在屏幕上，手指顿在那里许久，又退了出来。

　　忽然，她像想到什么似的，走到窗前，球场上聚集的人群早已散去，又恢复到了假的宁静。晚霞漫天，映到她澄澈的眼底，却是没有生气的沉寂。第二天傍晚，依旧没有收到他的照片。夏妍再次起身，看见篮球场上零零星星打球的人。

　　她在窗边望了一会，终于是下了楼。篮球场上有认识的学生看见她，都礼貌地点头“夏老师。”周恺向来活跃，直接跑到她的面前“夏老师好，这个点你怎么在学校？”

　　“有点事，最近住宿舍。”夏妍颔首，又转头打量他身后的人，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怎么你们班就你一个？”

　　“顾愔诚本来也在的。不过昨天他和宋恒一对一的时候伤到了脚。”有别班不明就里的同学上前，向他问道：“顾愔诚昨天伤得很重吗？”周恺皱眉“当时伤得不明显，我以为今天他就没事了。结果临时跟我说来不了了。”

　　“要不要去看看他啊？”“我不知道他住哪啊…这人神神秘秘的。”周恺一回首，看见默默走开的夏妍，心里也是莫名其妙。

　　“宋恒那小子是不是故意找茬？”周恺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我感觉昨天那场比赛更像是顾愔诚在故意挑衅。”那天夜晚，夏妍终于回了家。

　　她走到他的房间，门虚掩着。透出一道昏黄的光线，她咬了咬，敲门进去。顾愔诚正躺在上看书，看见她进来，直起身坐好来，端正得像个好学生。